宋金宜阳籍诗人朱之才生平简介暨诗歌鉴赏

宋金宜阳籍诗人朱之才生平简介

暨诗歌鉴赏

（一）

宜阳县西部的三乡，是一座魅力四射的古镇。此地女几插天于前，汉山横亘于后，连昌护卫于左，杜阳捍御于右。滚滚清洛，逾境东去；三川环绕，人杰地灵，造就了光辉灿烂的文化，孕育了一代又一代的英才俊杰。唐代著名诗人李贺，五代后汉高僧释从隐，宋代诗人朱之才，金代宫廷教授朱澜等，就是这方热土上哺育出的最为杰出的代表。李贺盛名已满天下，释从隐事迹已载史册，而朱之才的生平事迹对于今人而言，已鲜有人知。故笔者经过查阅文献，将散见于典籍中的点滴事迹与其遗诗加以整理，缀成这篇小文，聊以向读者推介一位颇具功力的高才诗人。

一、洛西三乡桑梓地

朱之才，字师美，自号庆霖居士。北宋后期出生于福昌县（今河南宜阳县）三乡镇一个书香门第，兄弟数人，皆以文名世。根据元好问《中州集》卷二《朱谏议之才》记载，朱之才于“宋崇宁间”登科进士。崇宁乃北宋徽宗的第二个年号，这个年号开始于1102年，结束于1106年。崇宁年间曾举办过两次科考，一次为崇宁二年（1103）癸未科，一次为崇宁五年（1106）丙戌科。那么诗人到底进身于那一科呢？对于此，他的《复用九日诗韵呈黄寿鹏》诗作中给予了明确答案。在这首诗“忽忽天星二十九”首句中，诗人对“二十九”作了注释，明确解释“癸未岁登科第，适二十九年”。由此可知，诗人摘取了崇宁二年（1103）癸未科进士。然民国版宜阳旧志卷四《科贡表》却将其记为“崇庆间进士”。“崇庆”，乃金代卫绍王完颜永济的年号，时间从1212年正月至次年五月，这与元好问记载的“登科”时间相差了109年。这与朱之才曾“入齐为谏官”的时间经历和诗人“自注”显然不相符合，由此说民国版宜阳旧志的记载是错误的。造成错误的原因或为“崇宁”“崇庆”的误笔。

诗人考取进士之后，是否有出仕北宋的经历，这在史料中没有明确记载。但在他的《谢孙寺丞惠梅花》这首诗中，有任职北宋职场的端倪：“念昔客江南，千树临江津。吴侬不知贵，但与桃李伦。”由“念昔客江南”“吴侬”分析，诗人曾有过任职江南吴地的历史，至于出任的时间、职务就不得而知了。

诗人生活的年代，正是我国民族矛盾处于激烈对抗的历史时期，社会动荡，战火扰攘，中原百姓生活在水火之中。北宋靖康二年（1127），金兵南下，攻破北宋首都东京佛家爱情故事有声说，虏走徽、钦二帝，占领了北宋大片国土，导致北宋的灭亡，史称“靖康之耻”。为了避免宋朝遗民的抵抗，有效对占领区的统治，金国执政者通过扶植傀儡政权加以实现，伪齐政权就此应时而生。公元1130年7月，金太宗册立宋朝降臣、原济南知府刘豫为皇帝，国号“大齐”，定都大名府(今河北大名)，管辖黄河故道以南的河南、陕西地区，史称“伪齐”。九月，刘豫即伪齐皇帝位，迁都东平府（即今泰安东平县）。升东平府为东京，更北宋的东京（今开封）为汴京。十一月，刘豫改元“阜昌”，并以天会八年（1130年）为阜昌元年。就在这一年宋金宜阳籍诗人朱之才生平简介暨诗歌鉴赏，诗人由宋入齐，作了短暂的伪齐谏官。这对于诗人来讲，是他人生中难以抹去的一大污点，他在“那知事大谬，举趾得踬跲”（《卧病有感二十韵》句）的诗句中，就以看出诗人自己对这段黑色经历是多么地懊悔！

诗人虽然任职伪齐政权，但他为人处事光明磊落，不失耿直本性，与那个黑暗的伪齐官场格格不入，故而屡遭排挤，任职谏官不久就被降职于山东泗水县令，由京官大员变成了地方小吏。

诗人作为良知未泯的文人，看到山河破碎，伪齐政坛阴云密布，致使他郁郁寡欢，看不到清明政治的希望，也只好草草收场，请求致仕，寓居嵫阳（今山东兖州市），从而结束了诗人不足三年的伪职生涯。

至于诗人何时迁出宜阳，落籍嵫阳，这还要在《复用九日诗韵呈黄寿鹏》这首诗中去分析。由前文而知，诗人登进士第是在崇宁二年（1103），根据自注后移“二十九”年，时光已经到了天会十年（1132）。此时的诗人，已经寓居到了“岱阳城”，在哪里开始了“东皋有田供王赋”的农耕生活。由此分析，这一年是诗人辞却泗水县令之年，也是诗人由洛西三乡迁徙于嵫阳的年份。

对于诗人的传记，或因迁离宜阳不为人知，或因出任伪职为人不齿，故在旧史方志中对其记载甚少，就连家乡宜阳康熙、乾隆版旧志，对其事迹、诗作也是只字未提。到了光绪、民国这两部宜阳旧志，对诗人虽有记载，但也只有草草数语，所言不长。对其作品的录入，更是无从谈起。至于诗人落籍的滋阳县志（后改“嵫”为“滋”）、兖州府志和曾经任职的泗水县志，也未有点滴记载。倒是金元文宗元好问在《中州集·卷二》中，为他撰写了人物小传，收录了他17首诗作，为我们留下了弥足珍贵的历史资料。诗人曾有《霖堂集》，可惜散佚不传。

为了对诗人有更进一步的了解，笔者将其存世的17首诗作，按照创作时间的大体顺序，诸首加以分析鉴赏。

二、暴雨声中故乡情

（一）《宿闲厩》

这首《宿闲厩》诗，是诗人的早期作品，也是诗人唯一一首描写故乡热土的诗。

闲厩，即闲厩铺。即今宜阳县香鹿山镇夏街村。据《唐书》记载：“毛仲，明皇时人。上每游连昌宫，设厩于此，毛仲为之总理焉。”由此而知，唐代的夏街村是皇家的马政衙署，故名闲厩。后于此设立驿站，名曰闲厩铺。到了明清时期，于此设立基层政权，名曰闲厩里。由于它具有中心村落性质，故设有集市，附近民众对其称为闲厩街，简称闲街。后随时间推移，逐渐演化为今日的夏街。

闲厩界于洛阳与诗人家乡三乡之间，是诗人往来于洛阳的必经之地。故诗人或东游洛阳，或西归故里，时常于此停足歇宿，这首诗就是在这样的背景下写成的。

诗人通过对驿站暮秋黄昏的景色描写，融进了诗人淡淡的羁旅惆怅之情。

淡烟衰草慵回首，晚日残霞欲断魂。

脱帽卸鞍投逆旅，萧萧黄叶水边村。

第一联描写豫西深秋的傍晚，轻烟笼罩着寂静的原野，枯萎的野草在微风中轻轻摇晃，一派萧条的景象让人难以流连眷顾。夕阳西下，晚霞把天空晕染得通红。诗人行走在这“淡烟衰草”“晚日残霞”的驿路上，感到非常哀伤，迷乱凄凉。

第二联描写诗人来到闲厩客舍前，卸下了马鞍和笼头，脱帽去衫，投宿旅馆。闲厩所在的村庄坐落于小河边上，到处落满了枯黄的树叶。此处对闲厩地理位置的描写，与今日夏街村处于惠水东岸的位置相吻合。

（二）《暴雨》

这是一首七律诗，也是诗人唯一存世的律诗。这首诗描写了夏季暴风骤雨的恶劣天气，写得气势磅礴，有声有色，具有一定的浪漫主义色彩。

掣电奔雷晻霭间，崩腾白雨袭人寒。颓山黑雾倾浓墨，倒海冲风泻急湍。势似阳侯夸海若，声如项籍破章邯。炎歊一濯须臾耳，已看天围碧玉宽。

首联乃七律诗结构中的“起”句。从“掣电奔雷”的极端天气写起，便点明了主体。描写雷电在昏暗的云气中闪鸣，狂风大作之后倾盆大雨接踵而至，给大地带来了阵阵寒气。颔联为“承”句。进一步对暴雨这个主体进行阐述。乌云翻滚，犹如倒塌的山峰；黑雾弥漫，恰似倾洒的浓墨。其势翻江倒海，狂风大作，大雨倾注若激流。颈联为“转”句，宕开一笔，以相关联的典故喻指暴风雨的猛烈。暴风雨好似波涛之神“阳侯”，又好像大海之神“海若”，争相肆虐，汹涌澎湃。其声若楚霸王攻破章邯军阵一样，铠甲碰撞声、武器搏击声、将士喊杀声、战马嘶鸣声，相互交织，震撼山河。尾联为“合”句，总结全诗，照应主题。炎热的暑季，经过突如其来的暴风雨洗礼，天气瞬间变得凉爽起来。雨后初晴，已经看到了天空四周宽广碧玉般的蓝天。

三、儒家外衣佛家心

诗人的身上，明显带有中国读书人生来具有的家国情怀和追求理想的特质,这从他的诗歌中就已窥见一斑。诗人从小抱有“弱龄负奇志，胸蜺盘炜晔”(《卧病有感二十韵》)的远大抱负。为了实现自己的梦想佛家爱情故事有声说，则“萧然独对短檠灯”（《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四首·其二》句），刻苦自励，发奋图强。当他取得“曾醉琼林酒”（《复用九日诗韵呈黄寿鹏》）功名之后，初步仕途，立下了“一令邪佞徒，奔逃亟深屏”（《寓言二首·其一》）豪言壮志，大有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激情。这些诗句展示了诗人的方正耿直、敢于担当的可贵品质，将儒家的“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思想演绎得淋漓尽致。诗人虽带有浓厚的儒家思想，但在他的内心深处，与之交织的则是他的佛学理念。这从他的诗歌中，就能领略到诗人的佛学造诣。在他的诗歌中，多次将佛家的经典故事和术语，巧妙地运用其中，反映出佛学对他的诗歌创作的影响。不由得让人怀疑，诗人是否由纯正的儒家脱骨为忠诚的佛门弟子？

（一）《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

《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是七绝组诗，乃诗人的早期作品。从上文分析已知，诗人曾任职吴地。依据诗文中“僵卧家僮唤不应”的描述，得知诗人初涉官场，家眷没有随同到任，只有书童跟随。由此推测，这组诗的创作时间，应该是在诗人参加科举之后，初履北宋官场。

这组诗采用了修辞中的顶针格技巧，首尾蝉联，上下递补。这种联环式顶真，一方面使这组诗每首之间的语意联系得更加紧密，在结构上形成了一个整体；另一方面使全诗的韵律连贯呼应，增强了读者诵读的兴趣。从这组诗中，表现出了诗人高超的才气和纯熟的语言驾驭能力，是非常难得的上乘之作。

《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四首·其一》：

披衣开户几宵兴，永夜无眠魂九升。

坐觉飞霜明瓦屋，天如寒鉴月如冰。

这首诗描写了初冬的月圆之夜，漫长而又凄凉。诗人远离家乡亲人，客居他乡，几度碾转反侧，难以入眠。干脆披衣起床，打开门户，走到庭院当中，在银白色的月光下，怅望着故乡的方向，一夜间灵魂多次站到高高的地方，遥望家乡，以期与家人的片刻团聚。这虽是一种幻想，但却能暂时缓解诗人思乡的愁苦与压抑。月夜已深，忽然发现房屋的瓦片上覆盖了一层白白的霜花。天空就像寒光闪烁的一面镜子，莹洁若冰的月亮悬挂天边。

《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四首·其二》：

天如寒鉴月如冰，僵卧家僮唤不应。

却忆少年游太学，萧然独对短檠灯。

诗人长时间站在月光之下静观远望，天空犹若寒光闪烁的一面镜子，莹洁如冰的月亮悬挂在天边。回到屋里，书童“僵卧”酣睡，怎么呼唤也不醒。看到书童酣睡的情景，不由得想起诗人与他这般年龄的时候，读书于太学，每到夜深人静，就在空寂的书屋里，就着青灯发出微弱光亮而苦读诵吟。

《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四首·其三》：

萧然独对短檠灯，引睡翻书睡几曾。

自笑年来忧患熟，跏趺真作坐禅僧。

诗人回想起在太学读书时，在空寂的书屋里，借助青灯微弱的亮光苦读诵吟。读书困时，非常想睡，就强打精神，继续翻书阅读，曾几时酣然入睡？诗人常常自笑，近来年面对人生的忧虑能熟练应对，就如佛门的和尚一样双足交叠而坐，静坐息虑，凝心参究。

《十月十五日夜作连珠诗四首·其四》：

跏趺真作坐禅僧，不学窗间故纸蝇。

湛若琉璃含宝月，此中无减亦无增。

这首诗第一联描述诗人时常像佛门的和尚一样双足交叠而作，静坐息虑，凝心参究。在学习方法上不学蝇子钻纸窗，一味钻研经典，不甚求解，到头来泥古不化，难有出头之日。诗人在此巧借佛家“蜜蜂投窗”的故事，易“蜂”为“蝇”。蝇乃逐臭之虫，暗讽那些一心依附权势、追逐名利之徒。一字之换，其意象更贴近现实生活。诗的后一联刻画经修持而拨去妄念、烦恼、贪嗔的云雾之后，达到了心体空净、纯明澄澈的禅悟之境，犹如映照在琉璃上的宝月一样，无减无增。这种境界反映了禅定时静坐如神，在内观冥思中意识失去控制并产生幻觉和联想的状态。表达的是一种超越时空、超越现象界束缚的宗教体验。

为了对这首诗有更好的理解，在此需要对诗文中的几个佛教典故和术语予以解释：

一是对“故纸蝇”的解释。出自佛教《五灯会元》卷四《古灵神赞禅师》中的一个故事：一只蜜蜂见到窗户纸有亮光，想从这里钻出去。被神赞禅师看见了。说道：“这世界如此广阔，蜜蜂却不肯出，偏偏去钻旧窗纸，恐怕钻到驴年，也出不去。”于是作偈道：“空门不肯出，投窗也大痴。百年钻故纸，何日出头时？”十二属相中并没有驴的属相，此以“驴年”表示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二是对“湛若琉璃”的解释。出自佛教《楞严经》卷一。阿难说佛“形体映彻，犹如琉璃”，其意为佛的身体相貌辉映明彻，就像琉璃一样。

三是对“宝月”的解释。“月”在佛家典籍和僧人的诗文中常被用来比喻自性、禅心。“月”前的“宝”字乃梵语“摩尾”的意译，多用作美称。诸如称佛陀为“宝王”，佛地为“宝地”， 佛寺为“宝刹”，佛像为“宝相”，佛座为“宝座”，佛法为“宝城”等。

四是对“无减无增”的解释。典出《般若波罗蜜多心经》：“舍利子，是诸法空相，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也就是说佛对宇宙间万事万物无增无减地、如实地了解了，觉察了。

（二）《水月有兴》

《水月有兴》这首古体五言诗，同样具有浓厚的佛学韵味，是一首参禅悟道诗。

明月落湖水，天渊体俱一。

浩荡碧琉璃，奁此寒玉璧。

微风触湖波，合散作六七。

浮光逐水纹，金蛇势盘诘。

人心湛寂初，与月同清质。

外累一汩之，万态纷殊迹。

因知养心者，无为风浪失。

这首诗前八句为第一层意思。描写了湖中倒影的明月被风吹皱的自然景观。皎洁的明月倒影在清澈平静的湖面，空中的月亮和深渊的湖水连成了一片。湖水宽广青碧，犹如琉璃一般光洁明亮。平静的湖水像一个精致的梳妆镜匣，倒影的明月就像瑰丽璧玉一样盛装在镜匣之中。一阵微风吹过，湖面漾起了片片涟漪，水中的明月出现微微颤动，进而又被撕裂成多个在湖水中跳跃。湖面反射的月光，随同湖水的波纹起伏不定，势若一条条金黄色的长蛇，飘荡在湖面当中。

后六句为第二层意思，以人的心境与吹皱的湖水明月相比，着重强调修行之人不因外界的风浪而丧失了自己平静的心境，把握住修持的正念和方法。人的心境沉寂之初，与倒影湖中的月亮一样，具有美好的平静态质。受到身外事务的烦扰、拖累，就好像倒影于平静湖面的明月被微风打破一样，使月光呈现出纷乱不同的状态。因此告诫修持养心的人，只要心境平静，社会风浪就会自然消失。

四、笑谑牛郎织女星

这首《七夕长短言》是诗人仅存的一首词。长短言，也叫长短句，是词的别称，这在北宋时期也是词的本名。

从这首词的标题“七夕”中，就已知它所描写的内容与牛郎织女相关。由诗文中“探官”一词分析，这首词或创作于诗人刚刚踏上仕途之后，缘于“探官”蕴含着占卜未来官位的升迁与变化的内容含意。

为了便于读者对这首词意有更进一步的理解，现将牛郎织女这则民间爱情故事的梗概简单做一介绍：传说古代天帝的孙女，擅长织布，称谓织女。她每天按时给天空织满彩霞，绚丽多彩。对于这种日复一日的枯燥生活宋金宜阳籍诗人朱之才生平简介暨诗歌鉴赏，她感到非常厌烦，就偷偷地下凡了人间，私嫁牛郎，并生下一双儿女，过着男耕女织的生活。此事惹怒了西王母佛家爱情故事有声说，决意把织女捉回天宫。织女被抓，频频后顾。牛郎得知，急忙担着一双儿女，苦苦追赶。眼看就要追上，西王母拔下发簪，在织女身后一划,就出现了波涛汹涌的天河。情急之下，牛郎将随身携带的牛梭头投向织女，织女也将织布梭子掷向牛郎，这就成了他俩的定情信物。由于天河的隔阻，牛郎与织女也只能遥望对泣。后来在牛郎、织女的哀求之下，西王母允许他们在每年的农历七月初七相会一次。牛郎、织女坚贞的爱情故事，感动了无数鹊鸟，每当七月初七的夜晚，都会飞到天上，用身体搭成一道跨越天河的鹊桥，让他们渡河相会。

每当天气晴朗的夜晚，仰望天空，你会看见银河的西北侧，有一颗呈青白色的星星，这就是织女星。在织女星不远处，有三颗小星组成的等腰三角形，即牛郎投向织女的牛梭头星座。与织女星遥相呼应的东南侧，有一颗微黄色的亮星，这就是牛郎星。在牛郎星的前后有两颗不太明亮的星叫扁担星，也叫儿女星。由于织女力量偏小，投掷的织布梭子精准度不高，故在牛郎星的东北不远处，出现了四颗小星组成的菱形图案，状若梭子，故名梭子星。

需要注明，在牛郎星的东侧还有一颗瓠瓜星，掌管瓜果蔬实。本篇诗文中，有“瓠牛”一词，这是诗人将瓠瓜星与牛郎星的联用，在语言环境中特指牛郎星。

织女心灵手巧，爱情专一，往往成为古代女子效仿的榜样。每当七月初七夜晚的降临，不管农家少女，还是官宦千金，都会在庭院之内，摆上瓜果祭品，祈求自己能够能够像织女一样心灵手巧、获得美满姻缘。久而久之，在汉民族居住地区就形成了独特的乞巧风俗，这一天也就成了非常重要的乞巧节。

对于牛郎、织女美丽的爱情故事，从《诗经》到民间，大多都给予了热情洋溢的歌颂。但诗人在这首《七夕长短句》中，同样以此为题材，从不同的角度提出了与众不同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

牛不可以服箱，女不可以成章。其名则然实岂尔，政（同“正”）如箕斗难挹扬。河汉特水象，安有波浪为津航。惟鹊乃巢居，讵能上天构桥梁。星经有躔次，东西永相望。今夕复何夕，乃谓合并如鸾皇。一人唱诞惑万世，浪令儿女争猖狂。瓠牛载槃（同“般”）何等秩，金梭掷地殊荒唐。吾命有贵贱，吾性本直方。探官与乞巧，是岂吾所臧。何如举酒邀明月，更遣清风屏炎热。星光落盏黄金空，露华糁袂真珠滑。我方幕天席地醉兀兀，痴牛騃女知何物。

这首长短句首句至第十四句为第一层意思。对牛郎织女故事的真实性持否定态度，认为故事情节荒唐猥琐，教坏无数良家儿女“争疯狂”。诗人认为：牛郎星名为牛，但是不能够用以驾车；织女星名织女，但也不能编织美丽的花纹。这与他俩的名字名不副实，就像太空中的箕宿和斗宿星座一样，其名“箕”但不能用来簸扬米粟，其名“斗”但不能用来舀酒浆。天上的银河其意境非常像大地上的河流，但它怎么会有奔腾的波浪、喧嚣的渡口和可供航行的流水？鹊鸟只能在树上筑巢而居，怎么能飞到天上构筑桥梁？天上星星的运行是有一定的轨道和位次，东侧的牛郎星和西侧的织女星永远遥遥相望，这由他俩所处位次所决定。今晚又是什么时间？于是就说今晚是牛郎与织女鹊桥相会、鸾皇相配的时间。古时首先有一人编出了这则虚妄不实的故事，人们争相传唱，迷惑了很多世代的少年少女。放荡的故事情节，致使多少儿女争相狂妄而放肆。牛郎担着一双儿女哪里能够长时间的等候？织女的织布梭子投向牛郎的故事情节也显得非常荒谬。

从第十五句至结尾为第二层意思。我的命运有富贵的机遇，也有贫贱的时候。我的性情生就正直方正。占卜未来官位的高下升降，与穿着新衣的少女向织女乞求智巧之事，我难道根本就不知道？热衷这些荒唐之事，还不如举起酒杯，邀天上明月，享凉爽清风，以消我酷暑炎热。天上的星光映入杯盏，金色的明月当空高照。夜已深沉，露珠若光滑的珍珠散落我的衣衫。此时的我正以天做幕，以地为席，沉醉而睡，管他痴情的牛郎、愚昧的织女为何物。

-未完待续-

参考资料：

1.〔金元〕元好问《中州集》；

2、〔清〕光绪七年（1881）刘占卿等纂《宜阳县志》；

3、民国七年（1918）王凤翔纂《宜阳县志》。